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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学移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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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10/2014

水上飘
水上飘
Posts: 220


赶房客日记——法庭激战两小时
来源: x潇潇


前两次法庭败诉,让我对这帕沙堤那法庭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,每次打电话去,都是坏结果,不是光头反抗,就是法官怪判,以致我不想再听到法庭的任何消息。3日那天的休庭,是这半年来唯一一次幸存的信息,只要不被法官拒绝,就是好消息。
6月5日,我终于又有了讲话机会,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光头在法庭见面,他实在是太凶悍野蛮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,我怕他,我第一次认识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,他们也配是人?也能在美国生存。但我相信,这个世界是平衡的,他们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流落街头的乞丐。永远不会超越我们的生活。
下午开庭的人们已经徐徐嚷嚷在门口聚集,我走到另外一边等我的律师安舅来。一个穿着美丽连衣裙的女生坐在我的身边,她微笑着,拿着手机在说话:“我刚才看到房客来了,现在又不见了。”
我们聊上了,她叫安娜,是一个非常精明的房东,在美国念过书,有好几个学历,她已经拥有120多个房客,南加州的法庭也去过无数次。她说今天要赶的房客不见了。手里还有7个案子等待开庭,她也需要一个律师,我告诉她安舅不错。我们一起进去法庭听证,她的对手没有到场,很快就结束了。她走到我身边说:“我陪着你!”让我非常感动和安慰。
安舅来了,直接跟我说:“你还是放弃一切,让他滚就好,行吗?”看来他也没有把握,只想简单再简单,其实也是为我好。
“他不一定会同意啊,再说我们全部让步,会给法官一个认罪心虚的感觉吗?”我担心让步变成做贼心虚的假象。他说让步,就让法官去给他压力请他快走。
3点钟我们走上法庭对簿公堂。安舅首先开口:“我努力做了调解。我的代理人同意让步和解,被告提出要求过分,无法继续下去。”
法官赞赏地笑了一下:“我知道你努力调解,谢谢你!如果调解没有结果,不要面对着我说。”
安舅一个正步向右转,面对着墙壁,抬着头大声说:“好,不面对着你,那么我就面对着墙好了。”他的个子很高,我笑了起来,他的幽默把气氛弄得轻松很多。
法官笑得很大声,然后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挥挥手:“再给你们十分钟去调解好了,等一下回来。”
于是我们又再次回到法庭门外,我知道是不会有结果的。光头一出门,就等着眼睛威胁律师:“我有很坏的信用,我也没钱,如果你们不答应给我2千块钱,和两个月免费住,我就再申请破产,你们更加麻烦,我又可以再多住几个月!”
我气得心跳加速,真希望变成个强壮男人给他一拳头!我说:“你为什么住到我家?请你搬出去!”
他得意的把眉毛一扬,对着律师:“你看,这个女人根本不能商量的!”也许以前他就是这样商量,成功的。
安舅做个手势安抚我,然后对光头:“给你2千块,再住三个星期可以吗?”
“不行!一定要两个月,我是残障人呀!要找人帮我搬家吧?”他那副彻底无赖的嘴脸让人恨又恶心,这套以前可能成功过,可怜的前任房东!
安舅又回来问我同意与否,我坚决不同意:“NO!不可能,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他!他必须搬走。”
光头呼地站了起来,用拐棍戳戳地板,信心百倍地说:“那么我们就上法庭,让法官来判好了。”转身就进了法庭。
安舅的信心也好像被挫伤,他无奈的望着我:“你说怎么办好?你怎么开心,我就怎么做。”我决定进去法庭辩论,请法官来判,我不相信法官会判他再住两个月,还要我给他2千块的结果。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,如果法官这样判,我也接受了,这就是美国。赶上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运动,谁又能抵挡得住呢?
我们是法庭上的最后一对冤家。安舅把调解结果报告给法官:“被告要求退回押金2000快钱,再住两个月,我的代理人没有同意。”
法官就问光头:“你为什么要两个月呢?两个星期就可以搬家了,如果判了,警察只给你一个星期呀!”
“我是残障人,没有能力搬家呀!需要时间找人帮助搬家。”光头辨着,这个话题就结束了。法官翻阅着文件继续问:“这合约上还写着律师费,安舅,你的律师费是多少?算出来了吗?”安舅说工作了三天,还没算出来。
法官又问光头:“你有合约吗?”
光头马上把手里拿着的合约塞到一叠纸下面,眼睛扑哧扑哧地眨着:“我们没有合约的。她没有给过我。”他的反应真是快。
法官指着合约上的签字,请他解释。光头随口编故事:“她只给我最后一张纸,让我签字,前面的几页没有给我。”
律师问话了:“你收到过合约吗?”
“没有,没有,她只要我在最后一张纸上签字,说要拿回去修改,电脑打字。”他的谎言一惯顺溜。
“这字是你签的吗?”律师。
他支支吾吾,不再否定。
律师回过头来问我:“你们有合约吗?”
“有,我复印两份交给他们,他们签字后交给我一份,还有一份他们自己留存。”
“你有说过要修改合同吗?”律师面对我。
  “NO.”我摇摇头。
  律师:“他要求过你修改合同吗?” 
  “NO.”我清楚地回答。
关于合同话题就这样结束。

  光头又开始胡说了:“这个房子根本就不能住人,城管大为说的……”
  律师最怕的就是这一点,因为城管而造成的混乱。我忍不住举起了手,我要发言。
  法官看着我,好像在说:“你有律师代表,你就不可以再发言了。”
律师也望着我,说:“法官大人,她要说,就让她说吧?”其实他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。
法官把手一伸,做了一个允许的手势。
我就把最近的压力和愤怒直接宣泄出来:“我去年底买了这个房子,什么问题也没有,我自己辛苦装修了两个月,刷墙,刷地,换厨柜,请看照片。”我手里拿着一堆照片,一张一张地出示给他看。
“一个女人百兰卡拿着信用记录来骗我,租了这房子,她就不见了。光头付了一个月房租就不再付房租。2月的坏支票遗失了,您说是欠我钱,不能驱赶。三月我再来做赶房客,他撒谎没有收到三天通知,你们又判我重新再做。 ”我先把前面的状况复习一遍,给法官一个[粉红色的回忆]。
法官睁大一双蓝色的眼睛,听我说:“每个月我要付贷款,还有地税,房子买来时,经纪人都做过检查,房屋状况良好。我想银行是不会贷款给人,去买一个就要倒下来的房子的。房客已经4个月没有交房租,驱赶房客开庭三次,我每天压力极大,不吃不睡,忧虑过渡都生病了,我去收房租,他们不付房租还用脏话骂我,威胁我说要找城管来查房子告我,每次去我都心惊肉跳。我看到红色警告,想去检查修理房子,他们也不让我进去。光头说‘你要是到法庭,我就可以免费住6个月’现在已经6月了,他们还没有搬走,我已经无法承受下去,今天无论如何,请法官您一定要给我一个结论,不能再拖了。他们必须搬出去,我要收回我的房子。”我越说越气愤,声调很高,不可抗拒的请愿。
法官望着我,仔细听我讲述,情绪似乎也随之激动起来,我的话音一落,他就庄严宣布:“好!开始审理!”
  律师将三天通知的照片和警察送件的签字,跟我核实,我贴在门上一次,塞进门上信箱口一份,警察站在门口的照片一份,还有警察局的报告。光头又开始诬陷我:“她晚上9点来我家砸门砸窗,我儿子吓得哭,我们都报警过。”法官不看光头的凶狠外貌,相信在先,就问我:“你知道3天通知是可以贴在门上的,对吧?”
  “是,我知道,我去送3天通知,贴在门上了。”我说。
  “那么警察是怎么回事?”法官。
   光头说他报警好几次,把我说成恐怖分子。我告诉法官:“上次我将3天通知贴在门上,光头来法庭撒谎说没有收到,造成了我重新再来的困难。所以这次我要100%地确定他收到。我去敲门他不开门,不到2分钟看到一辆警车来了!我很高兴,就请警察帮我去送3天通知。警察来了我看见他开门,警察当场递交给他的。也签了送件的证明。”
   法官无言,三天通知的问题又结了。光头把律师叫到一边嘀咕,律师回来跟我说:“他说只要给他1800块,3个星期他就搬走,你同意吗?”
  “NO!”事到如今,还有什么机会商量,我绝不妥协。
  最后光头拿出绝招:那张红色警告示。说这是城管给的,证明这房子不能住人。可是他已经住了6个月了!他口口声声说到大为,就是那个城管检查员。同时又拿出一张黄色的[Reinspection report ] 这又是一张新的城管贴子,5月21日贴的。又是大为!
  这个大卫忙着帮光头一次一次地做房屋检查,而我一次也不能进去,什么也没做,这警告就变了颜色?一会儿红色警告,一会儿又变成黄色的,这城管究竟要干什么?!至今我没有收到过任何城管来的信件和报告。
  律师又问光头:“你以前见过大为吗?”
  “没有,没有。”光头否定。
  律师:“他到房子里面来的吗?”
  “来过,”光头说。
  律师又来问我:“你去找过大为吗?”
  “我去过三次,城管都说他病假,不在,我始终没有见到过他,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城管的检查报告。他们不给我。”
  律师转向法官说:“这个大卫,也许是城管部门一个员工,秘书,没有报告,没有执照,他贴的这张红色警告应该作废!”这话是我最想说的,安舅好样的!
  法官低头自言自语:“城管贴的纸还是要相信的……”。
  律师又大声说:“那只是一个凉亭!不是主要建筑,并不影响住房。就算这个凉亭有问题,也不等于这个房子就没有价值了,只要这个房子有它的价值,就没有理由不付房租!”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条,我感激安舅,他的智慧和勇敢,让我敬佩。这些话我是绝对讲不了的。
  我们还围绕着修理的通知和照片,辩论,证实着,这场辩论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。5点钟,秘书小姐和警察要关门了,法官说把所有的文件和照片拿给他,我们就可以回家了。
  那个陪伴我的安娜,一直等到现在,我们出门后又聊了好久,她告诉我很多新信息,我很感激,地主这个行业就是辗转在法庭里的,她已经走遍了洛杉矶每一个法庭。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状况。经验丰富,这是个难得的好朋友。律师跟我们聊得很投缘,告诉我们加州的情况越来越糟糕,坏人越来越多,他们互相学习怎样斗地主,而且他们的孩子也带到法庭来经历这些,以后一个个的坏房客成长起来,更加难斗。他说自己的房产都在外州,同样是美国,地主的感受却截然不同。我写了支票,加上一百,因为他今天很棒!我们配合得很好,无论法官怎样判决,我都要感激他的,因为他尽力了。
  法官今天很辛苦,为了我们坚持到5点半才休息,还要回去看双方证据,作判决,想到他下午刚进审判席,自己弯腰走到桌子边,拿保温瓶倒了一杯清水来喝,心里还是充满敬仰的,这是个大法官哪!身体不佳坚持开庭一整天,连一杯水也没有人帮忙倒。美国的人人平等是无处不在。相信他!无论怎样判决都接受。这就是美国。
  晚上回到罗栏岗,去吃了葱烤鲫鱼,好几天没有那么轻松了,今晚可以睡个好觉。我知道无论如何我是不用再去法庭面对光头了。回家等待法官的判决,然后警察就去请他们离开,收复领地的日子不远了。
  接下来还有一场战斗在等待着我,是和泼墨那城管,那张红色、黄色警告到底是什么,还需继续追究,这房子已经成了不能租,不能卖的状况,我必须继续面对解决。我吃惊地发现,今天两个小时的法庭辩论,居然没有一点英语障碍,人在危机的时候,所有潜能得到最大发挥,这官司让人英语大大进步!是一大收获,战场是个好学校,胜过读几年的书。


赶房客日记——法场百态,步步惊心
来源: x潇潇




清晨,我深呼吸,再深呼吸,要上法庭了,紧张的心情无法平静,这次是凶是吉无法预料。请了律师,我心理压力好很多,至少英语由他来讲,误会可以减少。他每次见到我,都是非常耐心,无论我颤抖的声音有多么漏气,他都说:“放轻松,有我在呢!”我对律师没有信心,因为他要代理好几个客人,案件没有我自己清楚。他从来没有许愿或承诺过任何结论。我也不想问,输赢都不能怪他的,谁能猜到法官的心思和情感?法官也是人哪!我已经经历了两次失败,都是很不可思议的判决。一次是他们给的假支票遗失,法官说是“欠你的钱,不是不付房租。”第二次是贴在门上的3天通知,照片都拿到法官面前,光头还撒谎说没有收到,官司就被法官拿这谎言,否定了事实。
  这第三次的理由一定是红色警告,这是城管帮助房客开的假证明。无法纠正,难度更大。天天在法庭赶房客的律师都拒绝了我,还有赢的可能吗?我忧心忡忡这已经是第二十几次赶往帕沙堤纳法庭。想起一句话:“伸头一刀,缩头一刀。”
  加州的阳光依然充满笑容,我准备了资料,已经厚厚一大包,难怪美国人开玩笑说:“不要摔倒啊,要不然太多纸张工作了!”法律就是玩纸张,一个小案件也会整掉十几磅的纸张。我的文件包包,已经重的拿不动了。房客还在里面住着。
  今天有律师帮我,我一边开车,一边大声对自己说:“不怕!光头你死定了!”不断地给自己鼓气。这一路堵着车,心情还是不能平稳下来,赶到那里的时候,已经是8点35分,法官是一定迟到的,为了大家都可以充分的“不迟到”。这一点律师最了解,他们也纷纷迟到。 我忐忑不安地在走廊里等待安舅出现。他说最后一秒钟签字委托,这样可以让对方没有准备。光头冒充残疾人,不仅免费律师填表,上堂也可以免费的。对方也有律师,问题就会更加麻烦。
4楼的法庭是抚养费和赶房客的专用法庭,每天早上都有各国人民聚集在这里追账、赖帐……。
A庭的门口贴着7、8 张房东房客的名单,每天都有几十对敌人在这里相向。以前都是双方名单,现在被告房客的名字被拿掉了,只剩房东,美国保护隐私,保护作恶人的名誉,给他们留着再骗他人的机会,把他们分配给了其他房东们去照顾,政府减少开支,法官又有了繁忙的业务,理所当然地让报税人养着。
  光头全家比我先到,他也拿着厚厚的一叠法庭文件,这个混蛋(不骂不行)抢占了他人的房子,还一本正经地跟我打官司。我看到他心里就发怵。他黑黝黝的光头,冒着油,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,眼球凸出,不停地转动,眼神闪着凶狠的光芒,尖尖的老鹰鼻子,额头上刻着几条深重的皱纹,穿着蓝条白底的光亮的短袖衬衫,裹着黑色强壮的肌肉,抖发抖发的;再拄一根龙头的红木拐杖,一口抽烟的黑牙,呲呲地漏风,讲话的时候表情随时变换,目光也随时改变,若让他演海盗老大,立马上场不用化妆。他每次来法庭,都带上一儿一女和老婆。他的儿子和女儿不是一个妈妈,老婆是个会花钱的美人,跟着他走荡江湖,和两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,光头刚把她从墨西哥带过来。这一家看似健康家庭,每个脚色都很合适,每个人都是拿来当道具赖房租的,可怜了孩子无法去学校上学。
  他们一群人到场,气势很大,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外面,显得无助无奈。
  律师安舅来了,他先走到我面前:“你先坐在外面,不要见他们。我进去登记,等一下拿出来请你签字。”
  “好的,好的。”一切听从他安排,这是我可以依赖他人的幸福时候。
  签字后,他对我说:“我先做调解,你可不可以放弃钱的追究,让他立刻搬出去好了。反正他也不可能给你钱了。”他好像退缩了,想简单处理。
  已经欠了7千多了,为什么要随便放弃?一定要给他们欠钱的压力和坏记录!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去害别人。其实,就算法官判他欠钱,这钱也不可能追回,他是没有钱的。如果上法庭,有那红色警告挡道,说不定又是输,还要重新检查房子,修房子,不知弄到那年那月才是头,我必须让步,赶快让他搬出去,就算是赢。这些日子的精神折磨已经无法估量,尽快摆脱是明智的。壮士断臂,我同意了安舅的调解方案,这是最后底线。但我不相信光头可以商量,他是誓死守到最后一天的,因为他绝对找不到房子住的。
安舅把光头叫到走廊,光头站的挺拔,不再残障,抬头挺胸跟我的律师安舅对话,安舅把我让步的底线亮给了黑光头,问他有什么要求。光头居然大声说:“我要求再住两个月,她再退我2000块钱,和加搬家费。”
  安舅没有再回来找我,就自己决定:“我们还是见法官吧。”这正是我的决定。调解不到2分钟就结束了。安舅很气愤的走过来对我说:“这不是拿着枪到人家家里抢钱一样吗?!我们就上法庭好了。”
  安舅说我们练习一下,他问,我答,基本上都是关于没有付房租的问题,什么时候租给他们,几月没付房租,有没有合约和通知……,他认真看了合约说:“好!上面写着律师费由他支付。”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意义,因为光头是彻底的无赖,不工作,吃政府的。可恨的是那个骗我签约的百兰卡!被前任律师再次放跑了。
法场就像赌场,赌法官的眼力和心情,用谎言赌事实,就算再有理,只要一个小小的失误,就可能全军覆没。所以律师这项工作的压力是很大的,面对的是谎言和狡诈,和天真无邪的法官。每天惊心动魄,这样的工作要折寿的。如果我做律师一定选择正义的一方,不为钱而接官司,拿钱替坏人辩护,扰乱社会治安,是缺德要下地狱的。
上午的法庭特别热闹,我坐在里面看到了百态房客,才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倒霉,这里的坏房客几乎都一样,好几个案子都是2月房租就没支付,官司打到6月还没结果。想着就心寒,这法院形同虚设,奥巴马总统忙着冲向各国维护治安,谁在后方保护我们的私人财产啊!
法庭是个大课堂,我真正领悟到[人不可貌相],一个服装整洁,英俊的西裔小伙子,站在被告席上:“天花板上有裂缝,城管来检查过,加建部分是没有批文的违章建筑,后院凉棚也是没有城管批文的!”他一句一句像机关枪一样,还随时拿出[证据]照片和纸张,比律师还厉害。房东律师西装笔挺无言地站着。建筑批文和交房租有什么关系嘛?为什么不付房租的都找城管来检查房子找茬,一定是成功过,所以屡屡再用。
法官问:“那么你1月交房租了吗?”
“我交了,现金!”他很神气的说。
法官说:“那么请你把凭据拿出来。”……
最后的结果是:“你们回去,判决书会寄给你们。”
坐在我前座的一个美女管理员对沮丧的房东说:“你们赢了。”
那个女房东面部表情很痛苦,欲哭无泪的样子,我很理解她们,她举起四个手指:“已经4个月没有付房租了。”
“法官不想让他们在这里生气,判决书就是你们赢了。”美女说着,她告诉我她管理着300多个房子,她乐观爽朗的个性我喜欢,交了个朋友。她指着坐在旁边的两个黑黑的墨西哥人说:“这就是我的房客,他们不付房租,比你的房客还坏。”她顽皮地笑笑,把手一挥:“不过没有关系,他们肯定输的!” 她的自信使她变得更加美丽。她经验一定很丰富了。
还有一个胖女房客,上去就把衣服脱了,剩下一个桔色大背心,露出两段肥肥的手臂,大约不到40岁,头上还带着一朵绿色的花。 也是说房子有问题,漏水,漏电,半年没付房租了,最后干脆说:“我现在只有一分钱,我的老公死了,这房子里住着我6个孙子孙女,我没有钱,没有去处……”
我看到台下光头回过头,开心起来,眼睛一亮,跟他的“女儿”互动,似乎找到一个新的主意,他们在这里看着房客赖账,学习进步很多,如果法官不能明察,判决,下一个房东将会更加惨烈。
上午的审理结束了,我们还没有被叫到开庭,光头和“全家”到法庭大楼三楼餐厅,大吃一顿。我却无心用餐,拿了一个蛋糕,和一瓶橙汁,为了补充一点能量。安舅也来了,居然抢先一步,把我的食物钱给付了。我们坐在餐厅,我顺便把更多一些证据拿给他,给他更加具体的信息和信心。他是个耐心的律师教养良好,听我一遍遍地重复,只是说:“放轻松,不要担心,我天天在这里,这两个法官我都很熟了。”这个“熟”字,不同于大陆的“熟人”是了解的意思。
当我们再回到法庭,那个浪漫的法官,上次说“风在吹,河水在流淌,这张纸就有效。”我们又回到他的面前,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我们是谁了,天天那么多的争斗,他那双深度眼镜能记得住谁呢?!
2点半,我们站到原告被告席上,法官拿着那一叠文件好像说:“这房子是危险房,好像不可以做下去。”,安舅立刻发:“尊敬的法官,那个危险是个晾台,不是整个房子,我们需要变论。”
光头说:“我搬进去,这个房子就是有问题的,城管的大为知道,他说的。”
法官站着,那双蓝眼睛从玻璃镜片上面望出,看看安舅,再看看光头,这两个都是光头,只是颜色不同,一个白,一个黑。他来回扫视一下说:“今天没有时间听你们辨了,明天再来可以吗?”
律师回头问我,我当然随叫随到:“可以。”
光头又要耍赖,转身向后看看“家人”:“我孩子要毕业典礼,……”
法官说:“那么就后天。”光头又说是后天毕业,法官有些发火:“到底哪一天?”
秘书跟法官嘀咕,好像说星期五有空,法官说:“不行,不能再拖了,就星期四,5号。”
于是6月3日,又改成6月5号了,我还是感到欣慰:至少法官没有当场取消案子,给我们机会继续辩论,这将是最后的斗争。我们再次离开法庭,那个天天在此的女律师对安舅说:“奇怪!今天法官怎么啦?叫我们每个人都回去?才2点半啊,他肯定有事要走。”法官要走,不需要跟原告被告请假的。
安舅点头:“他可能去看医生吧,刚才听到他咳嗽了。”
“也许他去参加烤肉聚会,”我开玩笑,安舅恍然大悟似地笑笑:“哦,呀。”
这个老法官今天一直站着审理,可能是病了,这样一个简单的案子,已经惊动两个大法官,开庭四次,弄了半年,还没结果。他们很忙,很辛苦,病了还要坚持在这里绞尽脑汁辨别真假是非,我同情他。美国法律的空子就像阳光大道一样宽敞,让坏人驰骋风云。上次一个女法官,一天要判49个案子,安舅告诉我,这个老法官比较帮房客,另一个年轻的是共和党。看来这个法官是民主党典范,让人充分言尽。我就搞不懂,不付房租就赶走呗,怎么还有那么多无休止的纠缠?!我们报的税看来还要上涨,市场急需大量法官。


这个法庭的律师收费一律是250半天,一天500,改日期再另付250。安舅给我减价,只收了350。让我还有钱交下一次开庭费用。
这样一次一次地在法庭看戏,英语大大提高,也不再那么却场了。我想后天我和安舅一起,这场战斗不会那么轻易输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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