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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15/2013
白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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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兰素史克（GSK）一案案发，国内外医药界为之震动。中国警方针对这个知名跨国药企的反商业贿赂行动，揭开了一条黑色的利益链。 诚如公安部的有关负责人所说，GSK一案仅仅暴露了整个行业的冰山一角。这个论断大体是公允客观的。医药行业的乱象，早已为大众所熟悉。药企之间的无序竞争，渐成常态之势。潜规则的事情久了，观者越发麻木，以为那就是规则。灰色的、黑色的行为，林林总总，难以尽数。 药企频频潜规则的结果，就是药价虚涨。整个过程中不断增加的成本，最终皆由患者来消化。由于医患之间的信息严重不对称，患者被迫承担本不应该承担的药价，以致民怨四起。看病之所以“贵”，药价虚高难辞其咎。 GSK案发，观者中确有不同的议论。有人认为这家公司倒霉，不少药企或许也这么干，偏偏你的几个高管被抓；有人为之可惜，一家知名的大企业，本应在业内树立一个正面的典型，但也没能坚持，同流合污。这些议论很真实。但是，GSK的数名高管因涉嫌犯罪而被带走，无论如何算是“罪”有应得。 透过GSK的这个案子，可以有这么两点总结：一是跨国药企入乡随俗，反映的是整个医药市场环境的混乱；二是商业贿赂手法在升级，由原先人们所熟悉的粗糙、低级的方式，变得越来越含蓄、高级。 “入乡随俗”一说，可能有人不太同意。GSK去年曾在美国认罪，接受总共30亿美元的罚单，说明这家制药巨头在国外市场也有类似毛病。这个观点不无道理。不过，今天国内的医药市场确实非常不健康，“劣币驱逐良币”成为必然。或许在海外市场循规蹈矩的一些企业，在一个不健康的环境里，也难免随波逐流。否则，在市场竞争中似乎就天然处于劣势。于是，类似GSK这种本就有“案底”的企业“入乡随俗”，更是不难理解。 GSK这次案发，给人的另一个警示是，医药领域的商业贿赂手法确实在不断“创新”。新华社此前的报道显示，除了金钱贿赂之外，这家跨国药企的某高管还涉嫌接受性贿赂。金钱贿赂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，此前的请客吃饭、娱乐消费，以及直接塞钱等低级手段固然还在被使用，但新的手法也已逐渐娴熟。 比如，药企组织召开各类研讨会，邀请一些医生参会演讲，借此给予高额的演讲费；邀请相关被行贿者参加在海外的学术会议，借机赠送海外旅游服务；有些药企还尝试着帮助医生在重要的学术刊物上发表文章，如此等等，以图在药品销售等方面打通关节、打开局面。这些商业贿赂的隐蔽手段值得警惕。 从当前医药领域的诸多乱象来看，GSK案发并不奇怪。未来医药领域若加强反腐的话，揭开更多的药企黑幕也不会让人觉得讶异。这些乱象需要深思，需要治理。在倡导商业文化的更新之外，当下更紧要的，恐怕是加大打击力度。 沉疴须用猛药。以法之威严去除积弊，乃是正道：一是加大反商业贿赂的打击力度；二是学习国外的一些做法，辅以天价罚款。在美国，针对此类问题，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（FDA）以及美国司法部一向致力于严打，罚得企业痛到骨子里。过去，GSK被罚过，强生和辉瑞也都被罚过。相比而言，中国的行贿企业犯罪（犯错）成本太小。惩罚不痛不痒的话，被罚者也会记忆不牢。 当然，国内医药领域乱象迭起，也跟当前医改推进不力密切相关。这属于制度层面的问题。“医药分开”的呼声日久，但知易行难。可以确定的是，唯有医药之间真正分开，医者开大处方的动力才会被消除。药品销售环节的腐败问题，才可能得到根本的治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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